關於孤獨－Pinknoted

董成瑜"一個人的生活", 第一句寫到: "也許我還不夠老，所以常常激烈地希望孤獨地活著."

我記得從小長大的住家, 就是坐落在一片荒蕪中, 在其他鄰居搬來前, 唯一的同伴就是我那有自閉症傾向的弟弟, 我們非常喜歡小動物, 小孩子對於喜歡事物的表達方式, 就是伸手去抓, 很奇怪, 兩個那麼小的孩子, 怎麼會抓到貓ㄋ? 還好有相片為證, 不然真以為那些記憶是幻想出來的.

國中時期, 當同儕死命找時間唸書時, 我經常一個人去看電影, 或者是在補習班往返的路上, 沉溺在自己的胡思亂想, 有幾次被班上幾個調皮的男生遇上, 當下拔腿快跑, 事後雖然覺得很愚蠢, 但每個下次依然止不住逃跑的慾望. 即使坐在滿滿都是人的公車上, 我也有辦法當作站在一群樹中. 其實喜歡閱讀也是逃避人群的方式, 在室友扭開門鎖, 第一時間拿出書本遮住臉, 或是下課十分鐘, 拿著書本避開無意義的社交活動. 更甚者, 故意走陰暗充滿臭味的巷子買便當, 也不願意半路遇到熟人. 而最愛的活動是在半夜的河堤散步, 記得每次經過行政大樓, 看見某些服務性社團在大半夜聚集一群人, 總不以為然的搖頭.

或許我已經老了, 不像年輕時渴望孤獨, 但依然對熱鬧的場景感覺不自在, 不然就是假裝自己是另一個人, 像是模仿或表演那樣討好其他人, 有時候太投入, 反而會有種迷惘的感覺, 懷疑自己到底是什麼東西, 不過這幾年已經可以克服這種矛盾感, 反正人生充滿矛盾, 只要不以為意, 慢慢的就可以轉化成另一種"人". 不過有時還是會在大庭廣眾下被拆穿, 像今天我拿份文件給坐在斜對面的同事, 才發現座位上已空無一物, 首先被一個媽媽級的同事發現 : "你怎麼這麼可愛, 坐你斜對面的已經離職快一個月, 你不會今天才知道吧? " 然後一群同事看著我.

喔! 是的, 我剛剛才知道, 我的心虛像是被發現還沒完全進化, 一段尾巴攤在眾人的目光下, 我尷尬的笑著, 找各式各樣的理由來圓場, 還好順利pass.

裝孤僻不是這個年紀應有的好習慣, 一個人吃飯邊看著喜劇誇張的笑時, 心裡會有著做壞事的罪惡感, 而不是高處不勝寒的清高感, 於是拖著腳步向人群靠攏, 即使不是同一掛, 裝也要裝一下啊..

不過就算是在一群人當中, 還是會有種遙遠的感覺, 不知道是我遠離人群, 還是人群遠離我.